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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7节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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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大海倒抽一口凉气,裘胜的这条命当真是被人家握在手里,稍一用力,脖子和脑袋就能分家了。

“二当家,我的人也折了不少,你说怎么办,我全都听你的。”许大海说道。

这帮人压根就不是冲是金宝赌坊来的,更不是冲着他许大海的,他们要找的是大当家温十七!

只要把他们带到温十七面前,也就没事了。

可是许大海不敢,他怕温十七,温十七不会饶了他。

但如果是裘胜下的命令,那就没关系了。

他这个三当家,自是要听二当家的。

温十七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他头上。

裘胜在心里骂了许大海的祖宗十八代,老子在里面被人打得落花流水,你在外面看热闹也就罢了,现在又想让老子背黑锅,温十七那个瘟神,是好相于的吗?

可是如果不带他们去见温十七,自己这条命……

“老三,你看着办吧,我若是折了,你以为你就能高枕无忧?”

这几句话出口,裘胜的脖子上又挨了几下,娘的,真疼啊!

许大海左右看了看,从人群里一把扯过一个黄脸瘦子,大声质问:“丁二狗,你上次见到大当家是在什么地方?”

丁二狗原本正在看热闹,冷不丁被许大海拽出来,又冷不丁听许大海这么说,他下意识地答道:“是在刘家武馆。”

话音方落,许大海一巴掌呼到丁二狗的脸上,骂道:“猪狗不如的东西,胡说八道,这是说的屁话,屁话,滚!”

丁二狗冷不丁地挨了一巴掌,门牙被打掉两颗,屁股上又重重挨了一脚,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。

周骋却已经从长条板凳上跳了起来,一只手扛着大砍刀,另一只手拎起板凳,对还在啃烧饼的木头说道:“走啊,咱们去刘家武馆。”

许大海急得直跺脚,大声喊道:“都回来,不要去,大当家不在那里,不要去啊!”

裘胜鄙夷地看一眼许大海,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地道,今天才知道,你不是一般的不地道,你丫的,就是个毫无节操的贱人!

裘胜正想骂许大海两句,驮在背上的人开口了:“走,咱们也去刘家武馆,快点,磨磨蹭蹭的,像个太监。”

裘胜打个寒颤,像个太监?

这疯婆子该不是想把他变成太监吧?

一个时辰以前,打死他也不会相信,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凶悍的女人,可是现在,他已经坚信,就没有什么事是这三个疯婆子做不出来的,没有!

虽然步履艰难,可是裘胜的两条腿却不由自主地往刘家武馆的方向走去。

他不想去啊,许大海就没有跟着去,他当然也不想去。温十七看到他们,会宰了他们的。

虽然温十七神龙见首不见尾,但是最近的几次,温十七都是在刘家武馆和他们见面的。

上次去刘家武馆的时候,丁二狗刚好去刘家武馆还债,他只看到温十七的背影,还曾经舔着脸问许大海:“那位该不会就是大当家吧?‘

好吧,丁二狗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,肯定就是这一句了。

许大海的确没有跟着一起去刘家武馆,他又不是傻子,他当然不能去。

他故意放慢脚步,眼睁睁看着裘胜驮着那个女人,像个二傻子似的从他面前走过,往刘家武馆的方向走。

他也看到就在裘胜他们走过去之后,又有两个女人从金宝赌坊里走出来。

一个是凶神恶煞的中年婆子,另一个则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。

他刚刚已经从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口中听说了,来金宝赌坊砸场子的是三个女人。

这两个女人,再加上驮在裘胜背上的那个,不就是整好三个吗?

看来,那个中年婆子就是小黄带子周骋口中的姑奶奶了。

真是人不可貌相啊,看这婆子,怎么看怎么像是江湖上的母大虫活土匪,没想到却是位宗室,还是个祖宗辈的。

这年头的宗室贵女,全都长成这个样了,传说中的公主郡主美若天仙,都是假的,假的!

江婆子和周彤从许大海身边走过的时候,周彤忽然转过头来,看了许大海一眼,对江婆子道:“这个人挺机灵的,带上他一起过去。”

许大海听到了这句话,他有一刹那的疑惑,这小姑娘口中的“这个人”是哪个人?

当然,他也是只有一刹那的疑问而已,因为下一刻他已经知道“这个人”是谁了。

是他。

可是这个时候,已经晚了。

江婆子随手一抓,就揪住了许大海的衣领,接着就像是变戏法似的,手里忽然就多出一条绳子。

众目睽睽之下,江婆子手里的绳子就像是飞起来一样,三两下就把许大海绑了个结结实实。

江婆子是开黑店的,他们家每次抓到的人,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绑起来塞进炕下的暗道,然后顺着暗道滑进屠宰房,剥皮拔毛,剔骨割肉。

所以,这手法一定要快,不快不行。

开打

刘家武馆也在柳河街上,门面很大,三层高的楼,是柳河街最高的。

相传前朝的时候,一位姓刘的武师被太原名门郭氏请去,给府中一众七八岁的小少爷们教授武技,强身健体。这位刘师傅去了太原就再也没有回来,十年后朝廷开武举,郭氏的一位嫡出少爷拿下了那一科的武状元。

郭氏一族是名门,出了一位武状元也只是锦上添花,偏偏这位武状元很是争气,战功卓越,累官至兵部尚书,辖天下兵马,名留青史。

而那位刘师傅则受郭氏供养,娶了郭氏旁支的女儿,终生留在郭家,再也没有离开过太原。

刘师傅教导出一位武状元的消息传来,刘家族人无不雀跃。刘姓是大姓,普天之下姓刘的很多,一时之间,刘家武馆如雨后春笋遍地都是,仅是保定府一地,就有十几家刘家武馆,至于他们和那位远在太原府的刘师傅有无关系,那就无证可考,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,不是同宗也是同姓。

到了如今,刘家武馆已是所剩无几,但是只要是刘家武馆,都会在门口放一张太师椅,旁边立一牌子,上书“状元拜师处”。

其实稍有常识的人就会知道,像郭氏这样的世家大族,是不会让子弟拜江湖人为师的,刘师傅虽然教出一位武状元,但是终生也只是郭氏花钱请的武技师傅,而不是磕过头行过拜师礼的师傅。

可惜来武馆学武的小孩子是不懂这些的,每天早晚,都会跟着师傅在那张椅子前拜上三拜,巴不得拜出个武状元来。

但也只是在椅子前面拜,没有人敢坐到椅子上。

现在,刘家武馆门外的那张太师椅,却活见鬼被人举起来了。

一个浑身是血,却一脸兴奋的少年人。

周骋。

他开心的就差跳到刘家武馆的楼顶上了。

姑奶奶说了,今天他只管打架砸东西,打个痛快,砸个痛快。

太师椅是紫檀木所制,极是沉重,周骋把它举起来的时候,还在嘀咕,多亏在燕北练了两年,否则他即使能举起来,也走不了几步还是要扔下,那样可就丢脸了。

跟在周骋身后的,是木头。

烧饼已经吃完了,木头手里拿着的是个肉包子。

跟在木头身后的,是一步三晃的二当家裘胜,裘胜后背上亮着爪子趾高气扬的当然就是江二妹了。

至于周彤和江婆子,还有被江婆子用牛皮绳拖着的许大海,则夹杂在一大群跟着看热闹的人里面,反倒不显。

早有人进去通传,刘家武馆的少馆主刘富明带着七八位武师率领弟子们冲了出来,还没来得及开口,周骋手里的那张沉重无比的大太师椅就飞了出去!

好在刘富明躲得快,太师椅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,可是他身边的武师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,两名武师被撞得向后飞去,惨叫之后不知生死。

刘富明大怒,一挥手,武师和弟子们使向周骋扑了过来,周骋嗖的一声就跑了,他跑到裘胜背后。

姑奶奶说过,打不过就跑。

这些人不是方才的市井流氓,这都是练家子,站着不跑,那是傻子。

至于木头,啃着肉包子的他,本来就是个路人甲。

这群人扑到裘胜面前时,硬生生收住了脚步。

刘富明分开人群走了过来,沉声问道:“二当家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裘胜在心里把刘富明骂个狗血喷头,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?

老子怎么了?老子能怎么了?老子快要让人用爪子挠死了。

“大当家可在?”裘胜颤微微地问道。

刘富明摇摇头:“大当家在哪儿,二当家不知道吗?我们刘家武馆又不是七条好汉的,又怎会知晓?”

裘胜想骂,可是他忽然想起,刘家武馆好像还真是不属于七条好汉。

他们既然不是七条好汉,大当家为何会住在这里?

咦,他怎么以前没有想过这个呢?

刘家武馆在柳河街上开了好多年了,以前温老虎当大当家时,好像和刘家武馆也只是点头之交,刘家武馆按月交份子钱和保护费,七条好汉也不去找麻烦,双方友好相处,互不冒犯。

话说还是温十七做了大当家以后,这才和刘家武馆有了交情。

至于是先有交情再做大当家,还是先做大当家再有交情的,裘胜发现自己从未想过。

“少他娘的废话,磨磨几几的,真没劲!”

一个声音从裘胜耳边响起,他的神经立刻就崩成一条线,背上的这位女魔头要打架了!

果然,裘胜感觉脖子上一松,那十根如同刀子一样的手指们离开了他的脖子,向着刘富明挠了过去。

也不过是瞬息之间,刘富明的一只眼珠子就被抠了出来。

这一切来得太快,太突然,以至于那颗眼珠子被弹出去时,围观群众们还没有反应过来,甚至连惊呼都没有。

可是练家子毕竟是练家子,也不过一怔之间,跟着刘富明出来的武师们就有了动作,将裘胜和江二妹围在中间,人多势众,先打了再说。

这件事可太大了。

虽然没有人见过刘富明的武功,可是刘家武馆开了这么多年,在柳河街的人眼中,他们就是武林高手。

现在,武林高手正捂着一只眼睛,鲜血从手指缝里渗出来,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。

尖叫声此起彼伏,除了刘富明以外,几乎所有人都在嚎,仿佛这颗眼珠子是从他们眼里抠出去一样。

所有人都看向骑在裘胜后背上的那个古怪女人,等着看刘家武馆的武师们把她撕碎!

周骋跟在他姑奶奶身边,走进刘家武馆的时候,没人阻拦,也没人注意他们。

“姑奶奶,砸吗?”周骋兴奋得两眼冒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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